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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五十一、另谋

  飞升为魔

许员外行商,这心念自是精明到了极点,最善察言观色,揣测时情。


先前他几番伫足,正是打定主意,这器魔道魁首无论所为何事,他亦该尽早抽身。抽身抽得越早,这事情便鲜少能沾惹到他的身上,他这小命便愈发能保得住。


只是谁曾想他有抽身之念,这凶人却就是不让他称心如意,非要将他往泥潭里推、火坑里送。尤其是此时,他在这房间门前,等若已然到了泥潭、火坑之沿,胆敢踏入那房间一步,听得这凶人打探的秘密,便十有八九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局面,许员外自是惊惧,这一步等若送死,他死也不愿踏过去。


似是这等凶人,许员外若是听了他的秘密,说不得正好名正言顺,是正中他的下怀,正好以封口为由,将他捏死了事,这事情才算断了首尾,让旁人难以刺探了。


这心思最为应时对景,许员外自忖若是将他换作这凶人,此时怕也定是这般打算,推己及人,他更是笃定那凶人如今就是这般心思,非要谋他性命,他想及此中悲催处,顿时声泪俱下、痛哭流涕。


“娘西皮滴!今日这叫什么事?想我许员外往日最好结交朋友,乐善好施,怎生会遇上这等祸从天降的悲催惨事?我年不及万,子嗣不足千数,为何天要亡我?便不能给条活路么?”


待得那房门紧闭,许员外忽而化作滚地肉泥,轰然瘫软在地,哭诉哀求好生凄惨,“求大人开恩呐!大人手下留情!便放小人一条生路,小人日后定在祠堂中为大人塑身立碑,终日供奉香火,只求大人饶命!”


“塑身立碑,供奉香火?”


呼延闻言哑然失笑,冷冷看着这胖子,撇嘴道:“我一来非你先祖,二来尚在人世,你这般施为却是何意?莫非咒我早死么?”


“小人断无此意!断无此意!”


听得呼延嗤笑,言语微冷,许员外大惊失色,自知说错了话,顿时起身双手飞舞,照着自家两颊狠狠扇了下去,一巴掌更比一巴掌凶狠,如若自家脸面便是自家仇敌一般,扇得毫不留情,顷刻间便已肿得又大两圈。


“都怪小的不会说话!瞧我这张嘴,该打!该打!只需大人留命,日后小的唯大人为尊,但有所命,哪怕刀山火海,定会竭尽全力,任劳任怨全无怨言!便有浮财,皆尽献与大人!还望大人高抬贵手!小的上有老、下有小,若是没了性命,这一大家子人,该如何在这魔界安生啊……”


这般凄惨可怜相,闻者动容,又是哀求又是苦情之计,这许员外的确手段非常,但凡心有尚有点滴柔软之人,闻言怕也会生出恻隐之心,起意饶过这“可怜”之人,只可惜他遇见的是呼延。


“你这托词,与我无用!至于你那些许浮财,又怎生能入我的眼目?”呼延撇嘴似有鄙夷之色,嘲讽道:“休要耍弄口舌,我寻你另有要事,暂且在此静候片刻便是!至于我所问之事,的确无关紧要,也莫要胡乱猜测我会杀人灭口,你听听业已无妨,权且安心!”


“大人之事,小的断不敢多耳!不敢听!不敢听!”呼延这番宽慰之言,于许员外也是无用,他那肥头大耳摇得好似拨浪鼓,却犹自觉着不够,索性咬牙倏然起身,肉山猛烈倾倒,颇为巍峨壮观。


“咚!”


一声沉重巨响,他已然狠狠撞在门上,血流满面,肉山再行瘫软在地,却是气若游丝,眼见昏迷了。这木门亦非寻常材质,受他这般猛撞,却是一颤后丝毫不损,尤为牢固。


待得他闭目昏迷,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,这房内总算安静,呼延瞥了眼那没能忍住微颤的肉山,终究哑然失笑,便也任由他耍弄手段,不再理会了。


抬头一看,房间尽头一层帘幔,将里头遮掩严实,内里隐约透出人气,却对帘幔之外发生的闹剧宛若未闻。这似是故弄玄虚,呼延也不以为意,自行到那帘幔前端坐,才听得内里沙哑扬声。


“客官所询何事?”


这音调雌雄、老幼难辨,自是刻意为之,呼延兀自思忖片刻,沉声道:“我问那嗜魔道魁首胡一刀,千年前他究竟何时自那嗜魔圣山离去,再未归来?”


“稍等。”


帘内传来翻动器物的响动,片刻后又自寂静,随后才再次沙哑道:“百斤身境巅峰血肉。”


呼延闻言扬眉,随即蹙眉道:“如此微小末节之事,怎生还能有这般价钱?”


“问询一位身境无敌的强者之事,微小末节也能卖出好价钱,这价钱已然极为便宜。”帘内传出轻笑,似是漫不经心道:“如若大人您的消息,也能值当这般价钱,问询之人反倒更多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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