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炮灰她想千古流芳[快穿] 第140节

  炮灰她想千古流芳[快穿]

新华国的建立,在东瀛投降后便显得水到渠成。残余的军阀势力早已不能再构成威胁,谁也不是傻子,眼见今时不同往日,不少军阀头头已经早早地向新党表了态,上交了jūn_duì ,表示全力支持统一事业,至于剩下的不愿配合的刺头,几记铁拳下去,怎样都得乖乖听话。唐沅虽是新党得以建立的居功至伟的初代领袖,却并没有在新华国成立后继续掌权。党内的年轻一辈已经成长起来,又经过四年战争的磨练,许多决策眼光比起失忆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,她没什么道理还占着这个位置。党内的核心元老们来苦苦劝过,在他们眼里她不可或缺,但她却微笑着摇头,道,对于他们脚下的土地而言,从来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。因为这个国度,她从来不是靠一家一姓才得以一步步走到今天。在过去漫长的黑暗里,是她的四万万儿女一齐为她支起了破碎的天,他们拼尽全力挺直了脊梁,故而她看到了阴云背后的霞光万丈。只要华夏人在,华夏精神在,那霞光便一直都在。新华国成立后,戚庭光以军功拜将,沈月藻等人也各有归宿,至于韦珺之,他和其他卖国贼一起,早在东瀛宣布投降的时候就被作为牺牲品交了出来,被判以死刑。临死前,他的前妻沈月瑶去见了他一面。她自小娇生惯养,从前最是喜欢精致的好颜色,如今却素面朝天,一身米白棉裙,最是寡淡不过,却又因为她眉目间的沉静从容而有了不一样的气质。也衬得面前胡子拉碴、形容邋遢的韦珺之愈发狼狈。他们相识相恋十数年,不知有过多少甜蜜的回忆,临了了却是以这样惨淡又不堪的方式收场。在狱中饱受折磨的韦珺之面容沧桑,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,心中亦是思绪万千。沉默良久,终于颤声开口:“南南……”这话仿佛触到了什么开关,从进来后就面无表情的沈月瑶面容一下子狰狞,断喝道:“你没资格提南南!”她突如其来的怒喝骇得韦珺之一颤,眼底竟染上几分惧意。沈月瑶看着这个懦弱不堪的男人,心里止不住地冷笑。沈月瑶啊沈月瑶,亏你骄傲了一辈子,前半生竟葬送在这么个男人手上,可笑可悲否?她深吸了几口气,压下从走进来那一刻心底就不断蹿起的戾气,冷声道:“沈南是我一个人的孩子,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“我来,只是想亲眼看看你的下场罢了。”沈南……他的儿子,姓沈啊……这个名字让韦珺之眼底最后一丝光也尽数熄灭,他脊背深深地弯下去,整个人显出一种说不出的疲累,分明正值壮年,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。沈月瑶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份叠好的报纸,展开来同他看报纸头版上占了所有篇幅的照片:“新华国成立了,前几日刚举办了开国大典。你在这儿消息不怎么灵通,就带来给你看看。”“想来,你应该也是高兴的吧?”她声音里的恶意压都压不住,韦珺之看着那张照片,一下子怔住了。照片上那个站在最前头,微仰了头看红旗飘飞的女人,不就是他的原配妻子戚笑敢吗?他们曾经同床共枕,她甚至要靠他的体贴怜惜而活,可一去经年,她已站在了所有人必须仰望的位置,流芳千古,他却被困于这方小小的囚室,即将面临死亡。他们曾经那样亲密,往后提到她的地方,必会有他的存在,可他们却像黑白两个极端,一个光辉灿烂,一个可鄙不堪。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?韦珺之猩红着眼看着那张照片,呼吸逐渐短促猛烈起来,像被谁用力扼住了咽喉,整张脸涨得青紫,喉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粗粝气声。沈月瑶露出一个讥讽的笑,把那报纸丢下,看也没再看他一眼,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她在华东战争期间重新拾起了旧专业,成为了一名战地医生。虽比不上戚笑敢和姐姐,却也是点亮了一星萤火。她如今有儿子、有事业,生活宁静充实。来过这一遭,便算是斩断前尘,再无执念不甘了。往者不可谏,来者犹可追。空旷无垠的天空下,燕京郊外刑场接连传来数声枪响,围墙外栖息的鸟雀被呼啦啦惊起,围墙内侧,温热的鲜血已高溅在泥地上。这片土地上枉死的魂灵,在此刻得以安息。……立国第二年,唐沅便带着自己一手培养出的团队奔赴北部,在茫茫戈壁上开始了秘密研究。这个国家饱经战火百废待兴,还太过稚嫩孱弱,需要一些真正能够安身立命的本钱。失忆后的唐沅对这一道其实并不算很精通,刚开始的时候甚至比不过她的助手。但她总有一种近乎膨胀的直觉,认定只要自己想,就没什么不能做到。她也的确做到了。团队里还有不少和她相似的人,念书时的主攻方向跟眼下在做的并不一致。他们有的人抛下了已经做了大半的研究成果,有的人放弃了自己喜爱的专业,在四五十岁的年纪又从头来过,硬生生地去学习、钻研自己并不那么了解的知识。在他们做出选择的那一刻,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。或许他们的选择根本就是错误的,他们赔上一生的决定并不能带来什么质的改变,也或许在那繁花到来之前,他们的一生就将葬送在这异乡戈壁。但,那又如何?就算不会为任何人铭记,然此生能得一机会将身殉道,为这片土地的繁荣迈出微不足道的哪怕一毫米,亦不枉来过一遭。好在,苍天不负。四年后,这片戈壁高空蒸腾起巨大的蘑菇云,浓烟蔽日,却让不远处仰望它的所有人都流下了热泪。唐沅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年离开的。医生的诊断说是她辐射摄入过量,加之常年劳累导致的身体机能衰退,但她却有种莫名的直觉,知道自己这病绝非这么简单。她的身体一日日衰败下去,将将过完那个残冬,就在某一日的清晨永远闭上了眼睛。她的身后事办得盛大而隆重,以国礼下葬,国家主要领导人纷纷前来吊唁,灵车驶过长街前往墓园时,数万百姓出门相送,送灵队伍庞大而静默。红旗盖在她早已瘦削露骨的身体上,她凹陷的脸颊冰冷青白,唇角却似有微笑。她将被葬入这片为之拼搏奋斗了一生的土地,每一寸骨肉都与它相融,千年万千地守护着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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